沈随风只是笑,敷衍几句后便找借口离开了。
他急匆匆远离喧闹,头也不回地朝着有冯乐真的寝房走,等远远看到房门时,也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她。
“怎么不在屋里待着?”他眉头紧皱,步伐更快了些。
冯乐真抬眸看向他:“篝火祈福热闹吗?”
“热闹,殿下若是想去看看,就进屋加件衣裳,我带你过去。”沈随风放缓了神色。
冯乐真笑了笑:“不必了。”
沈随风也跟着扬起唇角,伸出手正要扶她进屋,她却突然后退了一步。
两人的手在空中错开,沈随风微微一怔,再对上她的视线时,突然感觉一阵不妙。
“沈随风,”冯乐真一脸平静地验证了他的预感,“本宫似乎更严重了些。”
她说罢,将衣袖撩起一截,原本只有零星红疹的手上,如今密密麻麻连成了一片。
沈随风五岁时便对行医感兴趣,经常去医馆看大夫问诊,后来游历天下,更是见过不少疑难杂症,他本以为自己早就能坦然对待,可此刻看到她的手,却仍是脑子一片空白。
“没、没事……”许久,他勉强回过神来,“我会治好你。”
冯乐真笑笑:“我相信你,只是若有意外,我在墙角柜子里放了一封……”
“我说了会治好你!”沈随风倏然打断。
冯乐真看着他暗沉的眼眸,便知道他已经发现了自己那封密信。
她不在意地笑了笑:“本宫也不信自己会折在这里,只是习惯了留好退路。”
“殿下与其胡思乱
想,不如多躺下休息。”沈随风仍有几分不客气。()
冯乐真哪有力气跟他吵,闻言只是无奈地看他一眼,便回到床上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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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随风照例到床边坐下,闷不做声地看着她。冯乐真也默默与他对视,好半天才问一句:“怎么你还没染上疫症?”
“……殿下好像很失望?”沈随风无语。
冯乐真也听出自己话里有歧义,不由得笑了笑:“本宫只是好奇,若说你身子强健,不易被病气入侵,可百姓里不乏年轻人,他们做惯了苦力,身子可不比你差,不也一样染了病,难不成你常年服用什么秘方宝贝……”
“没有的事,”沈随风睨了她一眼,“若真有,也该给殿下了。”
“那你怎么一点事也没有?”冯乐真愈发好奇。
沈随风沉默片刻,道:“大约是……我人品好。”
冯乐真:“……”
“再厉害的瘟疫,也不可能人人都染上,殿下还是别胡思乱想了。”沈随风不再与她玩笑。
冯乐真啧了一声,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虽然这几日睡了很多,但她一沾到床还是很快有了困意,于是勉强跟沈随风说了几句话之后,便又一次睡了过去。
沈随风等她均匀的呼吸响起,本想趁她睡着为她擦擦手,结果刚碰到她手上的疹子,便听到她闷哼一声。
怕耽误她休息,他思虑再二,还是放下了帕子。
天气愈发冷了,校场的房屋简陋,门窗虽然不透风,却也挡不住多少寒气。屋里冰凉凉一片,沈随风坐在床边,时不时探一探冯乐真的额头,直到子时过半也没见她再起热,终于松了口气。
冯乐真睡得不太好,醒来时天还黑着,但守在床边的人却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