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们眼睛一亮,当即跑了过来:“陶、陶小姐,小的敬您一杯。”
“您喜欢听曲儿吗?小的自幼研习音律,您若是喜欢,小的便为您弹奏一曲。”
冯乐真接过酒杯在指间把玩,没有要喝的意思,敬酒的少年顿了顿,小心询问:“那……小的为殿下舞剑?”
冯乐真闻言,蓦地想起笨拙舞剑的陈尽安,眼底泛点笑意,少年见状当即拿起木剑,开始卖力演出,旁边的少年郎也不甘示弱,拿出琴开始弹奏。
厢房内歌舞升平,客栈外角落里的马车上却是极为安静。
书童陪在祁景清身边大气都不敢出,好半天才说一句:“世子这是何苦呢。”
“你不懂,”祁景清一脸平静,“唯有如此,她才肯继续与我下棋。”
除夕夜是他糊涂,才会险些和盘托出,如今做这些事,不过是为了找补。
书童不懂““……下棋就这么重要?殿下没来之前,您不都是自己下棋吗?”
“所以才总有死局,”祁景清垂下眼眸,“唯有她来了,棋盘之上才有活路。”
夜色渐深,天空又开始飘雪,营关的冬天可真漫长,其他地方过完年已经开始打春,只有这里还是白雪皑皑。
冯乐真只喝了两杯酒便没了兴致,只是看到外头下雪,便也懒得出门,索性让吵闹的少年们都离开,自己和阿叶在客栈住了一晚。
翌日一早,她带着阿叶回到府中,恰好遇到准备出门的祁景清。
“殿下。”
“世子。”
两人相互颔首示意,阿叶和书童对视一眼,识趣地假装昨晚没见过。
“昨日的礼物,殿下可还喜欢?”祁景清问。
冯乐真若有所思地看向他的眼眸,并未看出他有什么情绪:“还不错,世子有心了。”
“殿下若喜欢,那今晚我再给殿下送一次。”他一本正经,仿佛不算什么大事。
冯乐真被他的坦荡噎了噎,又一次觉得自己或许真是会错意了。
……话说回来,有没有会错意又有什么重要的呢?他既已经做到如此地步,便明白了他们之间该有的分寸,日后即便像先前那样相处,也不必担心会有逾矩的可能了。
这样就足够了。
冯乐真扬唇:“再送一次就算了吧,本宫一把年纪了,实在享不了那种福。”
“殿下只比我大一岁。”听到她拒绝,祁景清藏在袖中的手略微放松了些。
冯乐真笑了一声:“一岁便是一代沟了。”
她说着话伸了伸懒腰,再次点头示意后便带着阿叶往别院走。
祁景清看着她的背影,突然唤了一声:“殿下。”
“嗯?”冯乐真回头。
祁景清抬眸看向她的眼睛:“元宵节那日,殿下可愿意同我一起去庙会?”
他问完犹豫一瞬,又道,“偷偷去,我已经许多年没有去过了。”
冯乐真与他对视许久,轻笑:“好啊,我们一起去。”
祁景清露出新年以来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目送她离开后,一转头便对上了书童的视线。
“你看,只要肯退让,棋局便又活了过来。”他唇角挂着如释重负的笑意,还认真同书童解释。
书童:“……”越来越听不懂世子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