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会加入叛军,就是因为阴差阳错的意外,现在如果有机会能够脱离出去的话,当然是尽快离开更好。
只是……云居安要考虑的问题更多。
“我们想要带人离开,不是我们想就可以的。”云居安对两个亲卫说道:“不少人家里人都在后方,如果教主和圣女派人扣押他们的家人,他们也不会跟随我们离开,即使离开了也随时会反叛,而如果只带单独一个的兄弟,咱们的人就太少了,到时候我怕我们不仅没办法离开,还会被白莲教彻底地留在这里。”
所谓的彻底留在,就是人死留尸,自然是彻彻底底了。
“咱们手底下都是些拖家带口的人,这也是没办法。”亲卫乙叹了口气。
“是啊,单独一个人的汉子是多,但是之前都被大哥你排挤到其他队伍里去了。”亲卫甲跟着叹气。
“那种人,就是留着,我也不敢用!”云居安忍不住说了句。
云居安说的这倒是实话。
怎么说呢,恰逢流民四散、战火四起,最容易活下来的还是青壮年男性壮汉,其次才是青壮年女性壮妇,这年代对于女性的压迫导致家中大部分口粮都会供给给男性,小时候女儿分到的粮食不如儿子多,长大后妻子分到的粮食不如丈夫多,所以壮妇的数量稀少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地步,基本都是二三十岁的男人。
而如果一个人会拖家带口投奔白莲教,那么这家的青壮年男性一般都算是比较有良心的。
有良心的人更能接受云居安的道德规范,相比于不管家人独自逃荒的人,对县城中的老人妇女儿童也更有同情心,比较容易进行管束,在云居安治军严格不允许烧杀抢掠的情况下,这些人对于云居安的想法也更容易认同。
所以这就造成了云居安手下没多少人是独身一人的情况,就是原本是一个人的,因为人品靠谱性格温和,多半也被牵了红线。
对于云居安来说,这在管理人员的时候是个优势,在自立门户的时候就是个劣势了。
不过既然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慢慢谋划,总有如愿以偿的一天,正如姚芹想要解放生产力,从纺织业开始发展工业化,从扫盲开始慢慢谋划,一代人、两代人,总有能够实现的一天。
云破军听着姚芹的畅想,并不看好:“你这个扫盲班哪怕成功了,想要复制推广出去也很麻烦。”
云破军开始举例:“比如你说的,想让官学里的学生去干这个事情,他们如果每天就是教二十个字,读完就结束,大家根本就学不到什么,哪怕你考试,只要大家都很烂,就变成一个比烂的事情了。”
姚芹点头:“所以我会加入及格率的考核,不完全比拼排名。”
云破军继续查漏补缺:“哪怕你扫盲了,人家也会优先让男人去找工作,你所谓的那个解放生产力,是没办法解放女性的生产力,多出接近一半的劳动力的。”
姚芹说道:“所以我一开始做的是羊毛纺织,都说男耕女织,我做纺织都要女人,也很正常吧?”
云破军说道:“到时候肯定也有很多女人要把工作的机会让给自家男人。”
姚芹搭上了云破军的肩膀:“这就是为什么我要让你加入的原因啦!让你娘帮帮忙呗?”
云家军的产业、云府的产业或者边城的产业都无法拒绝男性的加入,但是云夫人牵头做的,却可以都是女工。
问就是都是云夫人自己的嫁妆办的产业,就是为了给女人一些糊口的办法,但凡要点脸的人都不好开口。
云破军闻言哭笑不得:“你连我娘的嫁妆都惦记上了?”
“是不是兄弟?帮不帮忙?”姚芹问道。
云破军一口答应下来:“交给我吧!”
答应了这件事情,云破军还是有点好奇:“我承认如果女人也出来做和男人一样的工作,那么我们就多了很多劳动力,但是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让女人进入工厂呢?其实让男人进入,空出来的工作自然有人补上,最终肯定还是会解放女人的劳动力的。”当然,这种最可能的是依次递补,最后是村里的农夫接手城市最底层的工作,而农妇承担更多的种植劳作。
听到云破军的话,姚芹歪了歪头,想了想说道:“大概是因为一句真理吧。”
“什么真理?”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姚芹说道:“要不要和我打个赌?当女工的收入普遍超过丈夫,家庭的形态绝对会截然不同。”
“我赌会!”云破军立马说道,心想自己又不傻,你这么有信心,我还会跟你反着来不成?
姚芹抓狂:“你这样我们还怎么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