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爹不爱我,他用我两个胞姐的婚事为我铺路的原因只是我是家中唯一的男丁,而我的作用只有延续李家的繁荣。”
“事到如今,你只能继续往下走。若不想辜负李遇瑶,你就要照顾好自己,李家可以不入官场,但不能绝嗣。你如今不仅是李家唯一的男丁,还是李家唯一的子嗣。你若因为旁人两三句的挑拨就求死不得,李遇瑶在下面会看不起你。”
说到这里,宋听雨果断站起身,拂袖而去。该说的她都说了,李行远现在心里过不去的无非是沐春秋说的几句话,但沐春秋和他说了什么,宋听雨不知,按她的猜测无非是挑拨离间的言辞。因为沐春秋想要李暮朝彻底崩溃,最好的办法就是令李家绝嗣,毕竟李暮朝的岁数已过知天命的年纪,李行远若死,李暮朝的夫人可见不得李暮朝再得新欢。这样一番举动后,李暮朝也只好郁郁寡欢,如此一来就方便从李暮朝口中探求当年曾少白一事的真相。
至于火器图,恐怕沐春秋也在惦记。
宋听雨刚推开房门便见霍长扬倚靠在梨树下,她迎着月光向他走去,无奈叹气:“该说的我都说了,至于想不想活能不能振作只能看他自己。”
霍长扬将宋听雨揽入怀中,脸颊挨着她的额头,目光却仍落在侧屋的大门上。
半晌后,霍长扬不禁感慨:“李行远这辈子过得太顺,碰到的坎坷除了我应该就只有这件事了。”
宋听雨却摇了摇头,反驳道:“你俩之间那点小打小闹算什么,他本就是惊才艳艳的少年郎,两位胞姐相继离去,有人告诉他两位胞姐都是为了给他铺路才会断送她们的幸福。这件事换谁都会一时难以接受。但今日就算没有我来同他说这些,他也不会一蹶不振。我一直都相信,惊才艳艳不止是才华上的绝妙,还有意志上的绝佳,如此才能成就一位才子。他苦读十多年怎么可能只靠着和你攀比的心思,他所经历的困苦我们都未尝见过,就当这几日是李行远疯病发作吧,过了几日他的病痛自会淡却。”
霍长扬点了点头,突然,宋听雨郑重道:“趁这个时间,你去一趟李府。”
宋听雨未将“要挟”二字说出口,但霍长扬明白了。见他犹豫不决,宋听雨没有催促逼迫,她立刻调转话锋:“我先回去了,明日收拾行囊,后日我就要入宫了。往后你一切小心。”
“我送你回去。”
“好。”
霍长扬送宋听雨回到宋府便离开了,宋听雨走回听雨轩,就这么一小段路周遭窸窸窣窣的声音响动不断,看来是昨晚刺杀霍长扬没成功,今日就想到她了。
宋听雨不慌不忙地回到听雨轩,稍稍洗漱后便躺倒了床上。她面对着床榻里侧,只听片刻后背后便传来微乎其微的脚步声。宋听雨不动声色地摸出袖口处的银针,待一阵冰凉贴上她的脖颈,一声狠戾的声音随之传来:“起来,跟我走,否则杀了你。”
“呵。”宋听雨冷哼一声当即以左手握住了剑刃将架在脖颈处的利剑一把推远,她立刻翻身下床,右手中的银针顺势飞出射入黑衣杀手的胸膛。
“你!”黑衣人闷哼一声,丝毫未想到一个女子能做出这番干脆利落的举动。
他下意识就挣脱了宋听雨的手,再下一瞬他直接挥剑砍向了宋听雨的脖颈。
宋听雨快速躲闪,拎起一个花瓶就砸向了黑衣人,哐当一声,花瓶被利剑破开,四分五裂砸在了地上。
随着花瓶的破裂,一道蓝影突然闯入屋内——是无影!
两人的身手旗鼓相当,宋听雨喘着粗气立刻跑到外间又拎了两个花瓶,随后便全数抡在了黑衣人头上。
等无影制服黑衣人后,陈伯已经带着一众侍卫来到了听雨轩。
目睹听雨轩此刻的狼藉后,陈伯躬身询问:“娘子,有事否?”
“陈伯,你来的正好,今晚听雨轩进了这刺客,麻烦你在这两日多派几个人守在听雨轩。”宋听雨说完便让陈伯等人退下了。
留下的只有宋听雨、无影和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的黑衣人。
见黑衣人的嘴角正渗着血渍,宋听雨勾唇冷笑,“谁派你来的?”
对方一声不吭,宋听雨也丝毫不着急,她在黑衣人周身转悠了一圈,坏笑地嘟囔:“还真是有着一副好骨气,可惜不知你等会疼起来还能不能忍得住一声不吭。银针上我撒了毒药,它从你的胸膛进入,会顺着血液一点点浸透全身,最后毒性又会顺着血液流进你的心脏,如白蚁噬心般的疼痛不足一刻就能将一个八尺男儿痛昏,只可惜死不了人,每隔一炷香便疼上一刻钟。”
说着,宋听雨叫无影往黑衣人口中塞了块手帕,以防他咬舌自尽。
“若你肯说,我这也有解药。我不仅给你解药,我还愿意大度一回,放你离去。”
突然,宋听雨便发现此人身上的不对劲,他即使痛苦异常仍保持躲避。
宋听雨抿了抿唇似乎想起什么,再抬眸时她的目光顿时冷厉,“无影,把他这张脸皮撕开。”
无影疑惑地看向宋听雨,黑衣人却压低的脊背。
“你来摁住他,我来撕。”
等无影掰正黑衣人的脑袋时,宋听雨立刻上手顺着他的脑袋开始摸索,片刻后就发现了脸部皮肤和脑骨处的凸起处。
她将指甲抠入凸起,霎那间便将黑衣人的整张脸皮完全撕下。
果然是人皮面具。
“呵。沐春秋,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