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证明自己没被排挤在外之后,江景辞的智商重回高地,不依不饶地质问:“你什么时候让她配合的,为什么我没听到。”
楚澄耸肩,一脸无辜:“我就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她别嚷嚷符箓没问题的事,可没让她哭得这般肝肠寸断。”
江景辞审视的目光又凝回玲珑身上。
玲珑一点不怵,叉着腰,理直气壮地开口:“这还用说?我一看阿澄的眼神就知道她有头绪了,怕打草惊蛇才不让我开口。那我干脆就把这件事情闹大,让大家都知道灵植受冻是我符箓的问题,始作俑者可不就放松警惕了。”
她自我感觉良好,一点不顾及两人的身高差,踮着脚也非得搭上楚澄的肩膀,“我猜得准不准?”
眉梢轻挑,语气得意,活像一只偷着鱼的小猫。
“一个眼神,你就能领悟这么多?”江景辞咽了口唾沫,不是很愿意相信。
“那可不,”玲珑的尾巴几乎翘到天上去,洋洋自得地宣布:“讨论对阿澄的了解,我排第二,就没人敢排第一。”
“喵~”小猫像是反驳似地娇软开口。
它终于养好了尾巴,不再躲在屋里装蘑菇。
姿态优雅地抓着楚澄的裙摆,三两步爬上她的肩膀。小东西先是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玲珑搭在楚澄肩上的手臂,接着,毫不客气地伸出爪子,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将那只碍眼的手臂推开。
小猫毫不在意玲珑的怒火,甚至在她的怒目之下老神在在的卧下,琥珀色的猫瞳半眯着。
姿态睥睨,颇有些正宫风范。
“嘿,你这小东西,一出来就使坏!”玲珑接收到它的挑衅,刚准备撸袖子和这心机猫理论,就被重新回过味来的江景辞打断:“师妹,你有头绪了?”
“对呀师妹,你看出什么端倪了?”毕方也跟着开口,就连寡言詹初雨也跟着点头,眼睛也亮亮的,显然都在等她揭晓答案。
楚澄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抬手用指尖搓了搓自己袖口上沾着的泥点子。
那泥水早已在归途的寒风中凝结,此刻被她一搓发出细微的声音,簌簌落下些细小的冰晶碎屑。
“你瞧,只是摔了一跤,沾上的泥水就这般多,可想而知田里该有多少。”
江景辞立刻想起楚澄在棚里问王博士的话:“但王博士说他们已经停水好几天了?”
“没错。”楚澄点头,目光锐利道:“所以,我怀疑有人在试验田里埋了冻结符。”
“冻结符箓?!”几人一同惊呼。
“对,”楚澄接着分析,“埋在地里,直接作用于植物的根系,所以表面看不出痕迹,棚子也完好无损。”
“那,那些多出来的水!”江景辞闻玄歌而知雅意。
楚澄点头肯定他的猜想:“等王博士察觉植物受冻,多加暖宝宝符之后帐内温度升高,根系的冰块就融化成水。”
“好妙的一招,”江景辞顺着思路,猛地一拍大腿:“灵植的根系早就被冻死,加再多暖宝宝,帐里的温度升多少都救不活,王博士的抢救举动反而是加速冰化成水,神不知鬼不觉地帮着凶手销毁了证据。”
“真是费了不少心思呢。”江景辞感慨。
“师兄!”毕方浓眉紧锁,憨厚的脸上满是愤慨,没好气地打断,“师兄不准夸。一群偷鸡摸狗的无耻宵小。”
他生性憨傻敦厚,见不得这种下作手段,
“嘿,你小子听不出好赖话呢。”江景辞好笑,揉了揉毕方的脑袋,语气无奈,“这是嘲讽,再好的计谋用在这种歪门邪道上,那也是臭狗屎,有什么好夸的。”
“但是,”一直沉默的詹初雨突然开口,语气迫切:“长老们晚上也没看见人,如果照这么说,凶手……”
她看向楚澄,眼里尽是不可思议。
“是,”楚澄沉重点头,补充完詹初雨不愿意说出口的话:“多半是照顾灵植的外门弟子。”
只有他们,才有机会悄无声息地埋符,也只有他们,最清楚棚内的状况。
“为什么呀?”
毕方瞪大了眼睛,浓眉拧成了疙瘩,脸上写满了困惑,“这批灵植关系着宗门开春的丹药,甚至可能影响宗门未来几年的发展。他们……不也是宗门的一份子吗?”
在他简单纯粹的世界观里,宗门就是自己的家,损害宗门利益就是损害自己家的利益,这简直无法理喻。
这些弟子们大多入门多年,明德宗就是他们的根基,平日接受的教育理念更是为了宗门荣誉肝脑涂地,所以当这一幕明晃晃地放上台面,不要说憨厚的毕方了,其他几人同样无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