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觅畏光,连打量承归都要把手搭在额头上,眯着眼睛去看。
可承归毫不避讳金光。这刺目的光线落入他的眼睛,如同照进一汪深邃的海,波光熠熠。
微风袭来,云海翻滚,气流飘荡。
该跟着清晨第一缕清明去找山了的姜觅,不忍打碎这宁静美好的场景。
久到太阳完全露出头,日光照亮整片山脊的轮廓。
承归那道沉稳笃定的声音说:“是紧挨着的左边山坳,天地之间的气都在往那里涌。”
那一处山坳被两座山夹着,有点像金元宝,中央就跟吸力一样,引着气流盘旋。
姜觅问:“刚刚的你,是白衣少年?”
“不算,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和你身体的本能一样,我好像很怀念这一幕。”承归淡笑着。
白衣少年曾对灵松说,想在下一年春祭来临之前,取走玉璧,回到山上……
姜觅:“如果哪天你恢复了记忆,想回到最初的地方,不要和我道别。”
我会不舍……姜觅望向被云海笼罩的山坳。
“回不去了。”承归收敛了笑容,“白衣少年是很久之前的事。我答应过你的,我不会从你手上抢东西,暂时不会有那一天了。”
好端端地说这些做什么!
姜觅顿时懊恼,却又很想一探究竟。
“我最多还能活五年,下一任族长是谁……也没定下来,族里压根没人生孩子,指不定不会有下一任。你可以像姜格初那会儿一样,守在姜家等着,等到栒山璧没了主,你就……”
“姜觅,不要说这种话。”承归一脸认真,“我是真的希望你长命百岁,你提到过的每一句话,我都想竭力让你实现。”
“那你就完不成你要做的事了。”姜觅轻声说。
“过去离我太远。”承归苦笑了下,“玉璧和姜家联系太深。无论是我,还是白衣少年,都不愿为了玉璧伤人。”
姜觅心里舒服了点,却又更加别扭:“我以为你在意的是我。”
“是你。我说过的,对我而言,你始终是姜觅,而不是持有栒山璧的姜家族长。”
这个答案放在之前是够的。
可是现在,不够了……
山风徐徐,姜觅束了口的衣袖也被吹得鼓鼓囊囊。
皮肤被风拂过的地方凉飕飕,像是无处躲藏,也不想再有遮掩。
姜觅:“承归,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承归:“知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好文绉绉的表达。
姜觅转身正对着承归,眉眼弯弯的,大大方方直视他的目光。像是要通过眼睛,揪出最真实的他,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那你喜欢我吗?我挺喜欢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