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的新年钟声在首尔普信阁钟楼敲响,一家人度过了一个难得团聚的新年以后,李叡承踏上了飞往德国的航班。
去年11月时,李艺率提交了哈佛大学的早申,凭借前两个学期的优异成绩单和父亲钞能力的加持下,正式在去年12月下旬收到了早申录取结果通知书,这意味着她需要在今年八月以前完成高中学业并在秋季学期开学前抵达波士顿进行学籍注册——
是的,韩国的春秋学期学年制度与美国的学期安排有所不同,按照正常的学期进度,李艺率需要等明年的三月完成毕业考试以后才能拿到高中毕业证书。
但李在叙认为,与其在家空等半年,不如提前完成高中学业赶上美国秋季入学的节奏。
于是他大手一挥,李艺率的整个新年都沉浸在了痛苦的高强度补课之中。
又结束了一天的补习课程,送走老师以后,李艺率一副电量耗尽的模样往沙发上一瘫,大半身子贴着李在叙,头埋在他的肩膀上,发出了类似痛苦,又像是撒娇的怪叫声。
李在叙感受着肩上的重量,轻轻皱着眉,声音轻缓:“李艺率,你的规矩和礼仪呢?”
李艺率闻言小发雷霆,她仍是维持着挂在父亲肩膀上的姿态,理直气壮地反驳:“我在我自己的爸爸面前还需要讲究这些吗?!”
李在叙:“…………”
他没有再说些什么,甚至于在一开始就没有丝毫责备的意味。
终于等李艺率稍微发泄完毕,李在叙才缓缓开口:“听信托办公室提起,你之前投的那家娱乐公司最近有增资需求?”
增资指的是公司通过发行新股或增加股本的方式募集资金,通常用于解决现金流短缺或扩大经营。
李艺率的头仍埋在他肩上,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听说是把公司里最赚钱的那个艺人送到日本出道了,但是市场反响好像不怎么样。”
李在叙轻轻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衬衫袖口,继而又问起了一件关心的事,“当初股权转让的时候是通过子公司账户完成收购的吗?”
李艺率:“没有,当时是拜托信托经理转了好几手关系帮忙收购的。”
李在叙似笑非笑:“所以说,他们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你这个第二股东的真实身份?”
听父亲这样问,李艺率瞬间直起身,笑得一脸狡黠,“没错,等那边知道了以后估计肠子都要悔青了吧。”
这一时期的韩国,财阀甚少参与娱乐行业中小型项目的投资,只有业内的大公司,诸如S·M和JYP这种已经上市的企划社才有与财阀资本进行长期绑定的资格。
YG娱乐当然也有同样匹配的野心,但那也应当是等到公司稳步发展推动上市的前夕再好好待价而沽一番,如今这样早早的与财阀绑定,显示是一笔相当赔本的买卖。
更别提当时李艺率完成私募交易的时机选在了YG欠了一大笔债务的当口,叫她好好地趁火打劫了一把。
哎,我们资本家果然都是强盗啊!
李艺率在心里颇为遗憾地感叹到,可脸上那股子得意都快溢出眼睛了。
“本来打算这次增资让经理人帮忙去走个过场的,但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她必须马上去小权公司,亲自看看他们老板那张后悔到汉城老家的臭脸!
*
2006年3月,YG娱乐策划了一场生存竞争式偶像选拔企划,这一企划打破了当时kpop偶像团体的传统模式,也开创了生存类真人秀出道的先河。
随着考核进程的逐步推进,几名成员在压力下没日没夜地练习,身心都承受着巨大考验。
今天是一个被梁锡硕‘召见’的考核日,几名少年,尤其是权至龙心中颇为惴惴不安。
作为一个练习时间比所有人都要长,且对自身要求高到近乎有些完美主义的练习生,他承受的压力比其他人想象的要高出许多。尤其是上一次跟随SEVEN去日本公演的舞台上出现了失误,让他的心一度被高高地提起,焦虑到如同一根紧绷的弦。
随着一点点时间的流逝,几名少年内心的焦躁和不安逐渐凝成了具象化的表情,直到——
“社长现在要下来了,”Staff挂断电话,对着几名等待的少年这样说道,“把这里整理一下吧。”
话音刚下,整个房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几双年轻的眼睛对视一眼,继而默不作声地开始整理起物品,尽量维持着脸上平静的表情,可每个人的心中大抵都翻涌着难以抑制的忐忑。
终于到了想要逃避命运的时刻。
“啊,您好。”
随着地下练习室的门被推开,几名Staff便立即出声打招呼,几道身影也随之齐刷刷地站直。
梁锡硕走进房间时,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几名少年低垂的眉眼。
“好久不见了。”梁锡硕的声音低沉而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