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石火间!容渊猛地睁眼,抬手将银簪插入他喉咙,鲜红血柱一瞬间喷涌而出,溅到容渊脸上,似烈火般灼热。
那人后知后觉捂上自己脖颈,却已经发不出声了。
他重重倒在地上,手上药碗一并摔下去,清脆声响将门外那人引进来,等那人进房查看时先奔了他同伙去。
躲在门后的容渊趁机提步向外跑,那人回过神来则在身后一路追赶。
虽说容渊身形高大,可方才中了迷药,因此脚下虚浮无力,也跑不了太快。加之这两人轻功了得,没几步便将容渊抓住,死死按在地上压着。
随即手腕发出“咔嚓”一声,他只觉得骨头被压断了,也顾不上疼。只管手握银簪想要朝他刺去,却被反手压下来,银簪锋刃直直逼向自己眼球。
就在银簪即将落到眼珠上那刻,只听一句熟悉的女声喊道:“师父!”
眼前人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冉远影策马越出,从背后箭筒抽出一支箭,弓弦一松直接射穿那人胸膛。
一滴鲜血落到容渊衣襟上,他长长呼出一口气,好累。
头上发冠早已在奔跑中滑落,他墨发肆意散乱披洒,就像秋止雾在雨中那般狼狈,此刻,他亦然。
一声呼喝拉马,惊起林中鸟雀,落叶翻飞。
秋止雾翻身下马,俯身蹲在容渊身侧。深夜里血色并不明显,可容渊却已经满脸殷红了。
她掏出一块手帕为他擦拭脸颊痕迹,指尖带着丝绢划过人柔软皮肤,她忽而鼻尖一酸,将手帕甩手扔在他脸上。
“你不是神算子吗,怎么这回没算到。”
手帕轻飘飘停在他鼻尖,散着幽幽花香。
容渊睁开眼恰看见她用指腹揩泪,圆润瞳仁里凝着一颗豆大泪珠,眼眶红红的,像一只兔子。他淡淡叹口气,抬手将脸上丝帕拽下来,眼中盛满笑意。
“公主怎的还哭了?”
!?没死
散发,血迹,苍白的脸,阴湿男鬼味拉满。秋止雾刚下来还以为他也死了。
她险些以为自己要任务失败了,一时间近日所有酸楚涌上心头,甚至还有几分对这条新命的不舍。
可他居然没死!
“你没死你装什么,我以为你死了。”秋止雾哭的更狠了,算是喜极而泣,她抬手朝容渊身上打去,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扁着嘴哽咽道,“受伤了没有?”
“打都打了,公主现在问我有些晚吧?”容渊撑身坐起,右手虚着力气扶地,余光瞥见冉远影栓好马走过来,才一拨发丝道,“伤得很重。”
秋止雾胡乱擦了把泪,朝人翻个白眼。起身向那瘫倒的尸首走去,她用脚探了探,等声音平复才道:“这两人什么来路,敢绑架一国使臣?”
冉远影只淡淡瞥一眼容渊,随后俯下身去摸那歹徒颈脉,确认已死后,以掌心在人身上探寻。
“莫不是国师平日得罪的人太多,被仇家下了追杀令吧?”
容渊听后不以为然,左手撑着站起身,拍掌抖落尘土。
“方才听他们交谈,说是看我模样,要将我虏了卖去当小官。我倒是羡慕冉公子,长得安全。”
秋止雾无语凝噎,刚劫后余生就有心情斗嘴,还是没伤到。
正巧这时官府的援兵赶来,将两具尸首抬回衙署检验,并给容渊妥善检查了一番,除却外伤,基本上没事,手腕也仅是扭了筋而已。
因是北燕境内,秋止雾一行并没有提审验尸的权利,只得先到县令府上居住,等候结果。
医士为容渊上好药后,他只留下秋止雾在房中,说有要事交代。
容渊视线落在患处。手里攥着个简易版冰袋:一整张牛肚皮里包着满满的冰,放在手腕处滚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