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闻言仔细打量着他,只见他昏花的老眼里一片诚恳,脸上的褶子挤成一团,堆出一个谄媚的笑意,就是一个寻常开客舍的老丈模样。
但我看不出来丝毫不妥。
我心知不能打草惊蛇,便也跟着笑了,道:“我同老丈说笑呢!是我记岔了。今日劳烦老丈帮我多装几张饼,我和我这阿弟要出门办事去,晚些再回。”
他忙应了声,殷勤地张罗小二为我们装饼。
我和文星提了饼,依旧来等刘大。我望着头顶热辣辣明晃晃的日头,却丝毫感觉不到轻松,一颗心直往下沉。
过了半晌,刘大同昨日一样,由杨娘子抱着小儿送出来。他还是背了背篓,出门一路往北走。
我们便也跟着,只见他再次进了山洞,向鼎炉磕了头,又说了同昨日一模一样的话,再出山,在路上采了稀稀拉拉的几把草药。
一切和昨日完全一模一样。千秋耳也同昨日一样,毫无动静。
回到客房的我和文星在灯下看着着彼此,心里一片沉重。我们虽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却心知我们必是着了道了。
“我们与其在这里坐以待毙,日日陪他演戏,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明日待那刘大出门采药去了,便直接去刘大家探探。”
过了半晌,我心一横,对文星说道。
文星蹙眉思索了一会,似乎很是忧虑,但还是点头应了我。毕竟我们如今已经束手无策了。
次日一早,我们照例装了饼出门,却不去陪刘大采药了。
我们猫在院子外头,见他背着背篓出了门,便直接来找了杨娘子。
杨娘子正在家。却有人却比我们来得更早,正端端正正坐在堂屋,捧了杯茶正与杨娘子说话。
杨娘子见我们上门,边拉了我们进屋边念叨道:“你们可来得真是好,正巧这位郎君也是来找那个恶道士的。也不知为何,近日这许多人都来找他。只是一提到那道士,我家郎君又要不快了。”
我们进屋一见,却见那人一身威风凛凛的武士装扮,生的很是年轻,浓眉大眼仪表堂堂,看见我们,一笑露出两个小虎牙,平添了几分活泼稚气。
他眨眨眼,冲我们道:“看来真是有缘分,竟能在此地碰到同道中人。”
一听这话,我们便知道他也是修行中人。可我们却在他身上探查不到任何妖气或鬼气,也不知是何来路。
“哇哇哇”杨娘子家的小儿又在里屋啼哭了。杨娘子忙向我们道了歉,准备进去忙活。
我们见状便起身告辞了。我与文星出得门来,顺道邀请这位年轻郎君赴我们客舍一叙。
杨娘子便抱着小儿送我们出门,转身回屋时,听得她小声嘟囔了一句:“怎地一日比一日爱哭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