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丫头虽然不懂律法,但被乌泱泱一屋子的高壮捕快盯着,又被南乔冷静严肃的警告,吓得冷汗直流。
“不是我们偷懒……”其中一个圆脸侍女怯怯道,“是老爷下令不准我们清扫香灰,说这样才能让神佛看到老爷的用心之诚。”
“是啊!我们不是奸人同伙!”
“我们是清白的!”见有人开口,其他三个丫头也忙不迭附和。
绍言原本是要去找大夫的,但把人提回到南乔面前又实在好奇这姑娘要如何审讯。大雍国风还算包容,平民女子也能在街上做些生意买卖,但是出来查案审案的,他还真没见过。
说来他和南盛等人一样,生死裁决还有一月之期。可他年纪小,尚且无畏,还没真的面临劫难,总还有些闲心看世途风景。
许家佛堂朝阳,窗柩透过的光羽笼罩着南乔。
少女面容姣好,乌发如墨,身材高挑,体型匀称。仅仅看着就给人健康从容之感。
明媚动人,而又不容置疑。
“许大人命你们不准清扫?他是特意下命令,亲口告诉你们每一个人,还是叫别人来告诉的你们?”南乔没理她们伸冤,继续问。
“是王管事告诉我们的,佛堂刚修好,王管事就特意来吩咐我们的!”
南乔对许家的权力机构还不够了解,绍言极快接话道:
“按理说,你们几个粗使丫鬟是由管洒扫的总嬷嬷,钱嬷嬷调配吧?当真是许大人的亲信王管事亲自和你们说的?我稍后回去问王管事,若是对不上口供,可也有你们好果子吃。”
南乔没转头看他,心里却赞赏这小子反应真快。一句话帮她点明许府的上下层级,自然的给她介绍了王管事的身份不说,还保证了审讯的节奏不被打断。
“当真是,当真是!奴婢不敢撒谎!”
“他当时是怎么说的?”
几个婢女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那个圆脸少女开口:“他就让我们不要打扫香灰,保持佛堂干净即可。……还有平日里也不准在佛像附近停留,说我们身份低贱别给神佛惹了晦气不肯保佑老爷。”
南乔不语,气氛一时沉重。
“那你们刚刚说,不扫香灰是为了凸显赤诚,也是管事说的?”
几个婢女应了是,南乔摩挲着手边衣袖,道:
“绍言老……”她连忙一顿,平日里在局里办事这个队长那个老师叫习惯了,差点开口就要叫绍言老师。
“绍言公子,你先把她们几个带到一边,随意先找个地方关着,再去把王管事找来问问话,行吗?”
绍言一点头,又带着几人风风火火的出去了。
“爹爹,这位许大人做官时,可有什么特别的?”
南乔没急着继续研究香灰,转而回头问南盛。
“这个……许大人宽和正直,爱民如子,百姓常常夸赞大人体恤民情,是个难得的好官。”
南乔心道不对,追问:“具体表现在在哪方面呢?”
几个捕快七嘴八舌道:
“许大人可不是个好官吗?这些年天冷,年年他都在流民处施粥。”
“他还开榜公示每年的粮食进出,说请百姓监督,一定让每一粒粮食都用到实处。”
“而且许大人家的下人也都对老爷赞不绝口,都说许大人和善,从来不与他们计较小事,能在大人家做事是一生的福气。”
南盛道:“不仅如此,就连戏馆茶楼,也总是编排一些故事,专讲许大人的功绩,百姓都十分认可呢。”
南乔一顿,抓住了漏洞。
“戏管茶楼也编排了故事讲他的功绩?”
南盛点头,其他几个捕快也一脸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