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守希蹲下,手指拨动砖块,居然轻易就移开了,地下是一个半臂高的中空暗格,里面层层叠累着许多书信图样。
齐守希仔细辨认,这些图样分别是西域地图、围场地图、还有那替死鬼刺客的画像、春心草图等等,清清楚楚,仔仔细细。
看来勒其确实在暗中帮了风启萍不少,并且计划清晰,准备充分。
图纸底下还有一枚做工精致的碧玉簪子,工艺和设计像是西域的风格,齐守希拿在手里,不禁疑惑,自言自语道:“这是谁的簪子?”
“是阿欢生辰我送她的礼物,她宝贝得很。”
这是勒其的声音。
齐守希回头,只见一个拳头朝自己冲了过来,还没来得及躲闪,就被猛地一推摔在地上,勒其趁势跨坐在齐守希身上,锁住他的双腕,将人完全禁锢在地,动作一气呵成,十分迅速。
齐守希手上还握着那枚簪子,抬眸只对上勒其狠戾的眼。
“把簪子放下。”,男人在齐守希颈间抵上一把银匕,语带威胁。
齐守希望着他,面色平静:“你不敢。”
也不是挑衅,只是确认一些事情。
他几次从勒其手里死里逃生,风启萍或许给了勒其下了不准伤人的命令。
勒其似乎是被这话刺激到了,刀锋在齐守希的脖子上又深了一些,似乎随时就会把这薄薄的皮肤划破。
勒其在围场两次被齐守希追捕,本有多次机会可以动手杀了他斩草除根,但他并没有这样做,最多也只是射折齐守希头顶的木枝阻挡他的去路而已,齐守希笃信,勒其不会伤害自己。
“把簪子放下。”,勒其再次命令道。
齐守希听话地松了手,簪子瞬间掉落在地。
勒其侧眼瞄了瞄散落在地上的图纸,说道:“守希公子不会真以为,简简单单的几张纸,就能到昱王殿下面前空口捏造告我的状吧?”
齐守希松动了下身子,不急不徐地回答道:“想把你弄走,哪里需要什么证据?不过动动嘴的事,在殿下面前随便讲两句就能把你赶出王府,你真以为他有多看重信任你?”
齐守希今日前来,完全是自己想要查查勒其的底,并不是打算找到勒其为风启萍做事证据去风启澜那里告状。
“哈哈。”,勒其也不装了,扔掉手中匕首,从齐守希身上起来,坐到一侧床上翘起二郎腿,悠哉游哉。
“你不用再为此费心了,我之前到处散播昱王殿下想与苏府结亲的事,他大发雷霆,早把我赶出来了,你还不知道吧,我现下已经不在王府当差了。”
宸帝本就忌惮风启澜兵权在握,围场一事后风启澜在宸帝面前已不讨喜,如今勒其再传这样私交臣子的谣言,无异于火上浇油。
宸帝以后对风启澜的防备不得不加重,说不定又要找什么借口削风启澜的权。
风启澜恨不得将勒其杀之而后快,只赶出王府已经是大大开恩了。
齐守希从地上起身,松了松手腕,道:“你造谣的功力确实到家,现在凭云殿下要求娶青玉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京城,也没人敢来苏家提亲了。”
勒其挑眉,道:“谁说我造谣了,此事千真万确。”
齐守希揉手的动作明显一顿。
“告辞。”,勒其已经来了,齐守希不可能再从房里搜到什么,便要走。
“等等。”,勒其喊停了正欲出门的齐守希。
“守希公子不好奇,我潜伏王府这么久,查到了什么?”
齐守希头也不回,径直走出了房门。
看来是真的一点也不好奇。
勒其带阿欢出了铜雀楼去找大夫,虽说齐守希不至于下毒,但昏昏沉沉的阿欢让勒其始终放不下心。
而另一处,齐守希正侧坐在边栏上,盯着楼下一处让人不快的场景。
醉酒的男人把一个女人困在墙角里,女人手托的残酒剩饭跌落在地上,很快又被她挣扎的脚踢开。男人身形高大,齐守希的视角里根本看不见女人的样子,只能从她的哭喊咒骂中察觉出这不是一笔你情我愿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