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还没有结束,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应拭雪抱着一个蛋糕探头进来,发梢还翘着呆毛:
“这是我这几天,从我妈咪哪里偷师来的,你尝尝好不好吃。”
话没说完,看到眼前的场面,蛋糕差点掉在地上。
商言指尖绕着浸血的银链,链节相击的轻响像是毒蛇吐信,凤眼瞥了应拭雪一眼,却仍然没有收起染血的手,放下尖刃。
反倒在应拭雪看过来的那一刻,原本悬在男人脖颈尖的刀,彻底划了下去,鲜血涌处的那一瞬间,他看见了应拭雪眼底隐隐约约的害怕。
商言回眸,面无表情地低头,脸隐在阴影里,冷淡而阴郁,凤眼立刻捕捉到了少年的胆怯。
心底莫名的不舒服了一下,但他很快压了下去,睫毛微微垂下。
这就是他想要的,让应拭雪怕他,从而远离他。
“害怕就出去。”
声音依然冷冽,却在对上应拭雪湿漉漉的小鹿眼时,不自觉地放软了语气。
但他没有料到的是,应拭雪没有离开,反而一只脚踏了进来,倔强地摇了摇头,从背包里掏出电击棒。
这是那次商言被投毒后,应拭雪发现自己除了能在事后,做一些微不足道的治疗以外,什么都做不了。
而老师也是这样告诉他的,他是医生只需要负责治好商言,可当他看着商言昏迷的样子,他忍不住用指尖抚上对方的脸。
如果自己能站在商言的身边,是不是能阻止这些伤痛。
看着应拭雪手里的东西,商言薄唇轻抿,挑眉,他伸手将电击棒抽走,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凤眼盯着应拭雪那双不服输的小鹿眼,一字一句地说道:
“应拭雪,你的手是救人的。”
应拭雪拽住了商言伸过来的手,轻轻捏了捏对方的指尖,鼻尖和眼尾红红;
“可是他伤害了你,他给你投毒。”
“但这跟你没关系,我们只是陌生人,连朋友都算不上。”
商言歪着头,轻笑一声,里面带着十足的嘲弄,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小朋友,他一边说着,一边后退着摇头,傲慢地对应拭雪炙热的爱意做下了评判:
“你根本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商言在后退,而应拭雪在步步逼近,直到商言身后靠着墙,退无可退,商言才扭过头,避开应拭雪凑近的脸。
温热的鼻息打在脸的一侧,热乎乎的又带来阵阵轻痒,商言呼吸一滞,想要让应拭雪离自己远点,却被抢先打断:
“我知道!”
应拭雪气地跺脚,吸着鼻子,小鹿眼蒙上了一层雾气:
“我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商言,你也不要把我当成玻璃娃娃。”
他突然伸手扯住商言的领带,二人鼻息交融,应拭雪的泪水却先一步砸落,滚烫的水珠坠在商言苍白的脸颊,顺着棱角分明的轮廓蜿蜒。
应拭雪慌忙去擦,却发现泪水根本止不住,只能呜咽地说:
“我看过你身上的每一道伤疤,所以我去和教练学格斗,去看外科的书,去学包扎。”
“我控制不住地想你之前受伤时的样子,我太害怕了,商言,你昏迷的那一天,我特别担心你永远醒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