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明知你如此疲惫了,还得为桑姑娘的事费神。”
“……我也算半个医者,自不能袖手旁观。”
没有拒绝对方的好意,青年顺势放松了身子轻倚着友人,神情间的疲惫却已再添几分。
不光是肉体上的……内心的疲惫,更多。
难得见他这样毫无掩饰地流露了心绪,感觉到臂上重量所代表的信赖,东方煜心下虽是一喜,却又不禁为友人如此疲态感到一阵心疼。
“既然桑姑娘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你便早些回去歇息吧。她的情况,自有杨府的人照看着。”
“嗯。”知道自个儿确实也该歇息了,简单一应过,青年已自抬步、于友人的陪同下回房歇息。
一夜里第二度上了榻,心境,却已是完全迥异于前的明朗。
看着仿佛将他当成病人般照顾,正过锦被要替他盖上的东方煜,白冽予心头一暖,启唇道:“方才在林子里的事,我还没向你道谢呢。”
“谢?为什么?若非我来得太迟,你也……”
话说到一半便打住了,因为顾虑着友人的感受。
可青年却只是淡淡一笑。
“为练华容所制,本就是我的轻忽大意所招致。柳兄又何过之有?”
“但――”
“若非柳兄,只怕我如今仍受心障所困,无法自拔……”
他要谢的,便是这一点。
如此回答自然让东方煜不好推辞,遂不再为此多言、微微一笑后于友人床畔暂坐了下。
“从刚才离开林子时我便这么觉得……你似乎有些变了。”
“怎么说?”
“好像看开了什么似的,表情、言词都丰富了许多。”
“……不习惯么?”
“是有一些……可这样很好。”
顿了顿,“我也比较喜欢你这个样子,让人放心多了。”
“是吗。”
轻笑因他此言而带上了一丝柔和,却又遇下一刻添染上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