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
应是应了,他宽掌轻抚过青年微微弓起的背脊,心下却已是一阵翻腾。
如果在天方的一切当真十分顺利,那么冽之所以这般失常,不就是因为自己了?
可,为什么?
因为他无甚戒心地接受了景玄的邀请?还是……
还是因为他在同景玄聊天时的开怀一笑?
若冽真是为此而感到不快,岂不与吃醋、嫉妒无异了?但他还没来得及对自己的妄想狠狠自嘲一番,便又因怀中传来的话语而吃了一惊——
“这五天来……我始终惦记着你。”
叙述的语调十分平静。可听在此刻的东方煜耳里,却不啻于平地惊雷——回想起方才的一切,一个平日只会被他当作痴心妄想的念头于脑中浮现,此刻却显得那么样理所当然。
也许这份情并不如原先所以为的那般绝望;也许冽只是未曾觉察,心中却已对他——
呼吸因而微滞。他依旧紧拥着怀中的青年,却已不由自主地起了几分轻颤。
“冽……”
“嗯?”
“我……喜……”
我喜欢你——那狂涌而出的炽烈情意让他当下便要这么说出口,却话头方始,便给外面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了断。
叩叩。
入耳的声响让相拥着的二人同时一僵。片刻后,白冽予才轻挣开他的怀抱、坐起身道:“是关阳。”
刻意避过友人视线的容颜微红,因为明白了对方未尽的话语。
听是友人下属,东方煜微微苦笑后也只得认命地起了身,看着友人下床启门、同外头的关阳谈起了什么。
似乎只是交代些事情吧?二人只说了一会便结束了谈话。可便在关阳转身离去前,那越过友人投向己身的目光,却充斥了货真价实的敌意。
东方煜虽早清楚友人的这位下属对自己无甚好感,却还是直到此刻才了解情况远比自己所以为的严重……几分困惑因而升起,而在回想起从认识至今的几次接触后,心下恍然。
他虽不擅长耍什么手段,却也不是任人愚弄之辈。他和关阳根本没什么接触,若有什么足以引起对方敌视的,也只有同友人的关系了。
刻下想来,关阳几次打断彼此都是在他心绪难平、情思澎湃,险些便要将满腔情意付诸言辞之时……一次还可以说是巧合,可一而再、再而三,自然只能是刻意而为了。
如此推想而下,友人会找上太白楼自也不令人意外了——以白桦的能耐,在他并未刻意掩饰行藏的情况下,自然很容易就能掌握他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