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唤我“冽”。”
连接成完整句构的话音,是据说偏于甜腻的台湾腔中文。
区区一句话别,却得着了少年的驻足和他从不奢望知晓的名,怎么说都该替东方煜带来如同在世界杯决赛中罚进关键点球般的狂喜才对……可听着了少年名字的那一刻,王储最先升起的却不是应有的喜悦,而是浓浓的担忧。他甚至连仍搁在长椅上的相机都顾不得便匆匆奔向了依然背对着他的少年,问:
“你怎么了?是不是在学校出了什么事?”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很反常……”
王储虽不认为自己是被虐狂,可平常总是那般漠冷的人今天却像是跳楼大甩卖一般不断地放出“好处”,自然让心细的他感到了几分不寻常。“我知道自己这么说可能太多管闲事了,但你如果真遇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说出来总是比自己一个人闷着好……欸、不管怎么说,我们也都是共享了一张长椅一个月的交情了嘛!”
“所以你希望我能“恢复如常”,继续像以往那般?”
“咦?也、也不是……”
听出少年刻意加重了的语气,猛然意识到所谓的“常态”是什么情况的东方煜一时不禁有些语塞——他一心想和少年认识,能像现在这般交谈,自然比平时单方面地被无视要来得愉快许多,但……
“我确实很想更进一步地认识你、了解你。但如果这个愿望的达成是建立在你的烦恼甚至痛苦上头,我还真宁愿选择“一切如常”。
无比真挚的言词,所用的语调,却是带着淡淡自嘲的……王储还是头一次发觉自己似乎有那么几分所谓的属性,竟宁愿继
续被人无视,也不希望那个可能无视他的人遭遇到分毫的不快。
凝视着少年背影的目光,自始至终都不曾有过须臾中断。
或许是他的那番话真的令对方有所触动,少年虽依旧背对着自个儿,却始终未曾提步离开……足过了好半晌,直到东方煜等得都有些心焦了,少年才缓缓回过了身,将那张容颜再一次对向了王储。
然后他瞧见了。
瞧见了……那双打相遇以来总是轻轻抿着的唇所勾勒出的、轻浅但优雅的弧度。
而人们将这种弧度称之为微笑。
少年……笑了。
理解到眼前事实的那一刻,王储彻底呆了。他甚至不曾升起以相机将这抹弧度留存下来的念头,而只是痴痴地凝望着眼前的美景,突然有些怀疑起自己是否真的醒着?又或者……这过于美好的一切,只是他因连着一个月都被彻底无视而给引发出的一场幻梦?
可还没等他重重捏自己一把,那个浅浅微笑着的少年便已朝他走近——东方煜觉得自己已经兴奋得就差没学世足赛上踢进关键点球的选手脱掉上衣绕场狂奔一圈了——双唇轻启、第三度同他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