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见她丝毫不为此愁苦,蔫蔫的耷拉下脑袋:“可娘娘现在位居妃位,屈居季贵妃之下,再加上圣眷不显,本就处境艰难,又怎么应对来势汹汹的舒舒小姐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宁窈窈丝毫不将宁舒舒放在心上,眸光不经意的扫向窗外,见门上氤氲出来的影子,玩味的勾唇,眼中闪过一丝恶趣味,话锋一转,说起了别的事。“采薇,说到季贵妃,本宫实在不服!本宫从前可是堂堂福晋,是皇上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堂堂正正从正门入府的正福晋!怎么能被季绾儿那个女人压了一头!”采薇原本低着头为自家娘娘艰难的处境暗自神伤,突然听到这么激烈的埋怨,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惊诧的抬头看过去。却见一本正经说着怨恨与不服的宁窈窈脸色却淡淡,眸光里没一丝仇视,更多的却是玩味,虽说一时不解,却配合的站到她身后为她揉捏着肩膀。“娘娘莫气,季贵妃季贵妃诬陷娘娘,迟早会自食恶果的!”话音刚落,由于站到宁窈窈身后的原因,顺其自然的便看到了站在门外偷听的那个人影:看身形倒像是采莲姐姐?采薇惊诧的瞪大眼,不可置信的低头看向宁窈窈。虽说那日在冷宫,娘娘前所未有的责罚了一向比自己得娘娘心意的采莲,可她却并没多想,只以为是采莲当时做的过分、又碰上了娘娘心情苦闷的日子可现下这么看来,采莲身为娘娘的贴身宫女,理应成为娘娘的心腹才是,如今却做起了听人墙角的勾当宁窈窈见她神色,便知她终于反应过来了她和采莲水火不容的形式,不动声色的拍了拍她的手,眸光带上了警示。采薇刚要伏身到她耳边,却听她直接放开声音说道:“采薇,本宫要的东西准备好了吗?”“是那个赤红色的”霓裳舞裙?采薇的话没说完就被宁窈窈打断,看看说出了个颜色,便见宁窈窈脸上露出笑,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准备好就行。听民间传闻,这种东西用于诅咒她人,最是灵验了!”“本宫以新鲜血液为祭,一定能把季绾儿的容貌、气运夺个干净!届时,无论是皇后之位,还是皇上的宠爱,一样都不会少!全是本宫的!”诅咒?采薇扫了一眼门外的身影,心领神会的接了宁窈窈的话:“娘娘,这样做是不是太明目张胆了些?咱们宫里奴仆多,万一走漏了风声,这可是大不敬的罪!”宁窈窈满意地含笑扫向她,接话道:“本宫知道此招危险,可本宫实在不能接受让季绾儿那个女人爬到本宫脑袋上作威作福!”宁窈窈的声音沉了些,做出了为怕走漏风声而小心行事的模样,让门外趴着的采莲铆足了劲,恨不得“洗耳恭听”。只听她的声音刻意压低:“采薇,一会儿黄昏时分,你便以为本宫添置宫苑为名,打发他们去御膳房、内务府,整个院子里,除了你我主仆二人,一个都不能留!”采薇迅速学习了宁窈窈身上的戏精精神,夸张的惊诧出口:“娘娘,连采莲姐姐都不知会一声吗?”即便早早就单方面断了跟宁窈窈的主仆情分,采莲还是忍不住,伸长了脖子等着宁窈窈的回答。宁窈窈笑着嗔了采薇一眼,心里却对她的这个问题满意的很:“采莲那丫头哪有你得我信任!为防走漏风声,一并打发出去。”主仆两人的讨论声逐渐细碎了起来,更多的转向各宫八卦和一些家常话,采莲没心思再听,对着面前的门板无声的跺跺脚,握握拳头恨恨的就跑走了。回到了跟采薇合睡的屋子,她气急败坏的将她的被褥扔了一地,想起两人交谈之中提到的让采薇准备的东西,采莲说不清自己是嫉妒还是怨恨,干脆就在采薇的柜子里翻翻找找了起来。“这个不是!”“这儿也没有!”“到底是什么!”翻找了半个时辰也没见什么奇怪的东西,采莲干脆一脚朝着采薇的柜子踢过去:“贱婢!竟然不知道使了什么龌龊手段背着我讨好主子!本来我才是最受她喜欢的那个,现在倒好!竟敢不声不响的架空我!贱婢!”骂完采薇,她又想起了宁窈窈,想着晌午那会儿季贵妃身边的人来这儿交代的事,自己还要犹豫推拒一会儿,想不到宁窈窈早就把自己当外人了!“好啊!既然你不顾我们多年的主仆情分,不仁在前,那就别怪我不义了!”采莲阴沉着一张脸,屈腿抱膝坐在榻上,连该做的活计都搁置下来了。等到日暮时分,采薇跟院子里的一众奴仆一一安排好去处,仔仔细细转了一圈,满头大汗的回到屋子才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