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晏发动引擎:“留着以后备用。”
江逾白有一搭没一搭跟他聊天:“我一般不生病。”
沈南晏:“那很好。”
车辆拐进小区,找到地方停下,江逾白很轻地说了一声:“不好。”
如果我没有生病的话,今天或许不会有机会跟你靠这么近,待这么久。
沈南晏没能听见他说的“不好”,更无法窥探到他隐秘的心声。
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江逾白走路有些晃悠。在沈南晏的搀扶下晃到二十九层,他打开密码锁,站在玄关处犯了难。
家里从来没有来过客人,他也从没想过今后会带客人回家。
所以拖鞋只有一双。
正犹豫该如何处理,沈南晏反手带上玄关的门,说:“你去沙发上坐着。”
江逾白是个病人,再加上酒精作用,他决定让脑子短暂地罢工。
坐在沙发上,沈南晏问:“你家有毯子吗?”
江逾白眯着眼指了指卧室:“进门左手边第二个柜子。”
过了一会,沈南晏拿着一条毯子出来,披在了他的身上。
还穿着沈南晏的外套,其实他一点也不冷,甚至有些发热。不用想也知道此刻他脸色绯红,眸中都烧得晕起一成薄薄的水雾。
或许也不全是因为发烧。
他只是,突然很想哭。
沈南晏端着药走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江逾白歪着头枕在沙发上,双眼紧闭,呼吸均匀,透红的脸颊上挂着两行清亮的泪珠。
他伸手替他擦去,感受着指尖的温度,用眼神一寸一寸描摹江逾白的面孔。
岁月不居,分开的十年中,当初那个少年早已长大。
褪去少年青涩,刻上成年人的棱角,五官更加坚毅硬朗。
水温刚好的时候,他小勺小勺地喂江逾白吃药。江逾白大概真的很累了,闭着眼躺在沙发上,一点多余动作都没有。
喂完药后,沈南晏一手伸进腿弯,一手托起他的背部,把他抱回了房间。
热度迟迟不退,他从冰箱中找到冰袋物理降温,刚敷上额头时,江逾白不舒服地蹙眉偏头,无意识地表达抗拒。
沈南晏小心地将冰袋重新置于额头:“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后半夜江逾白一直很安分,睡姿端正,没有左右乱滚也没有掀被子。沈南晏守在床边一宿没有合眼,隔段时间就给他量一次体温确保温度得到控制。
一直到早上六点,他才浅浅睡去。
七点整,江逾白被生物钟叫醒,先是感受到身上黏糊糊的汗渍,然后才看到趴在床边的沈南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