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临时起意去皇帝赏给她的皇家别苑纵马,却有人早早准备着给她骑的那匹马下毒,若不是她并非废物提前察觉趁势坠马瘫痪,她这太子当真要暴毙了。
“主子可要去抓虫子?”周尚瑾问。
“不急。”木婉言摇头。
“也对,想来陛下也已经查到太仆身上了吧。”周尚瑾若有所思,“主子在陛下面前可一向是软弱无依什么都不懂的小可怜呢,哪懂得抓人啊?”
“太仆的事不需要孤管。”木婉言勾唇一笑,“不过……南烛,围住岚裳的小院,别声张也别让他察觉动静,孤晚些得空了亲自审这个叛徒。”
都说太子殿下几天前临时起意去马场受了罪,其实倒也不完全是临时起意,这可都是因为她后院的那位叫岚裳的面首忽然好奇地说着要去看母皇刚刚上给他的西域烈马。
至于这位面首的突然好奇为何与下药太仆的思路“不谋而合”,这就值得商榷了。
燕南烛别的话也不说,只沉声应道:“是,主子。”
周尚瑾倒是发现了一些不妥:“晚些时候……主子,有多晚?”
木婉言沉默稍许,只道:“崇瑶,不可熬夜,早些休息。”
说罢她戳了戳燕南烛的肩膀,燕南烛立即起身推着轮椅带上主子迅速往外跑去。
不准熬夜都是虚假借口。
练了一早上的字,想要受命于天的太子殿下觉得天命也不一定非得在己,当然她自觉如此朝令夕改的作风并不是一个合格的主君,对慵懒生活的追求与豪情满怀的心胸有巨大的冲突,她思量片刻找到了突破口。
她认为她需要出去放松放松方可再次提起夺嫡的心思。
惯来与诗书为伴的周尚瑾哪里追得上两个训练有素武人,她兀自在书房里走了两圈,彻底气笑。
“主子的懒骨头真的得治一治了。”
——
临江仙,东桓京师数一数二的望江楼。此地可望波光大江,又可赏船坊歌舞,是京中权贵消遣的好去处。
人潮聚集,不免滋生讨论。
更有甚者提及某人大声怒骂:“凤公子那样光风霁月温婉可人的妙人啊!怎么就摊上这么个草包!”
木婉言端着茶杯,默默将厢房门缝开大了些以便听到楼下的斥责。
她的废柴形象深入人心,婚姻昭告天下后全天下都认为她这是癞蛤蟆吃天鹅肉,在玷污凤长公子。
念及凤九箫,木婉言叹气。
昨夜她梦中总见那对含泪眼、那副粉面容。
以及那手腕,那轻轻一捏便起了红印子的手腕,她明明没有用力,怎么会看起来这般严重?
他其他地方的肌肤也是这般娇嫩吗?
砰——
摔砸之音唤回了木婉言的神智,她看向楼下,只见不知何时人群分作两波相互争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