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潇问:“大哥家里两位公子课业如何?”
“大一点的早年发烧脑子不太灵活,学得慢,但苏先生教的好,他学的认真,如今还挺有模有样。小的脑子活,学啥都快,就是太调皮,总贪玩,我和他娘都拿他没办法,但那小子喜欢苏娘子,所以很听她的话。”
大概做父亲的都是如此,说起自家孩子时总是埋怨中带着炫耀。
季子潇竖起拇指夸赞,“大哥,好福气。”
木子觉得季子潇说话和气,顺口说道:“公子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家里的小公子小小姐们肯定更聪明更可爱。”
季子潇想起家里那几个调皮的孩子,笑容真实不少,“调皮的很,每次我想动手管管,他们祖母就拦着,真是叫我无从下手。”
木子笑笑,很是认可,“老人疼隔辈。”他又看向萧瑾,“想必您家里的小公子小小姐们一样可爱调皮吧。”
萧瑾含笑点头,慎语怪木子多嘴,暗暗瞪他一眼,这人哪壶不开提哪壶,真讨人厌。
季子潇不敢接此话,稍微缩了缩脖子。
萧瑾倒是神情自然,“是挺可爱。”
他又像是随意说起,“刚才的苏娘子可是你家族妹子?”
季子潇隐晦看一眼萧瑾,他还真是会接话,这不又转到苏娘子身上了。
木子摇头,“不是,他姓苏,我姓李,苏娘子就开玩笑叫我木子大哥。不过我们俩家很亲近,我大儿子小儿子都是在她爹苏秀才那儿启的蒙,苏秀才是咱们百灵镇出了名的好人,他每个月下旬都会挑两天时间去下辖村子教孩子们识字,有的孩子笨,一天下来才认识两个字,他也不嫌弃,还好脾气的继续教,都是不收费的,大家可喜欢他了。”
萧瑾其实从木子名字中就知道二人不是族亲,他只是找个理由把话题转到苏羲和身上。
他赞叹,“从你口中得知苏秀才为人不错,再看苏娘子,深知这家人都人品上乘。”
木子叹气,“苏秀才哪哪都好,就是一点不好,给苏娘子找的夫君不好。”
季子潇闻言,差点蹦起来,惊吼,“什么,苏娘子有夫君了。”
木子不知他激动什么,茫然点头。
萧瑾心里一凉,说不上什么滋味。须臾,他问道,“他夫君怎么不好?待苏娘子不好?”
木子一脸嫌弃,“苏娘子夫家姓林,夫君叫林逸兴,在‘麓山书院’读书,是个童生。他家住杨柳村。我们可没嫌弃他是农家子啊。”
木子赶紧解释,接着说:“我们就是觉得他配不上苏娘子,苏娘子自嫁到林家三年,侍奉公婆,做工养家,真是兢兢业业持家有道,林逸兴一文不挣,全靠苏娘子养着,事儿还挺多。我和娘子因为感念苏秀才,常到他家相聚,自然就与苏娘子相熟,我平日喊她苏娘子,我娘子喊她苏妹子,可有一次被下学回来的林逸兴听到,他劈头盖脸把苏娘子训一顿,说她既然已经成婚,就要守妇道,在外要称林家娘子,我呸。”
木子想起上次的事就生气,“他们家不只林逸兴不是东西,林家二老也一样,经常来苏家打秋风,有一次把苏家米面油都拿走了,当天苏秀才啥也没吃,饿的光喝水。苏娘子知道此事后就再也没去过杨柳村,你们别看苏娘子柔柔弱弱,她可是个有主意的,要是瞧不上谁,就是瞧不上,连来往都不带的。”
萧瑾对苏羲和性格能猜到两分,隧问:“她夫君呢?没说啥?”
木子张张嘴,踌躇一二还是说出来,“我娘子私下同我说,她瞧着苏娘子和林逸兴感情并不好,苏娘子从不去书院,林逸兴也不总回来,他们几乎没交集,这哪像夫妻啊,不过也不能怪苏娘子,我们听说,听说,林逸兴还去花街,这。。。。。。”木子脸色难看,他又瞅瞅眼前几位公子,反应过来,有点讨好地笑着说道:“像公子们这样的富贵人当然想去就去,可林逸兴已经二十三年岁,竟然还只是童生,读书不拔尖,银子挣不到,如何配得上苏娘子。”他说完连连叹气。
季子潇觉得苏娘子甚好,一般人根本配不上,姓林的娶了却不珍惜,真是让他糟心。
慎语更是心凉,他认定自家主子爷好不容易有个瞧上的,竟然还是罗敷有夫,他都忍不住同情自家爷。
萧瑾倒是不再想太多,他岔开话题,“我听你二人说话知晓,苏娘子得罪了知府千金?”
想起这事,木子就更气愤,但他瞅这位公子穿着不凡,自然不敢多嘴,“小人不敢多言。”
萧瑾知晓他顾虑,笑着安抚,“我与知府家并不相识,只是见到刚才景象,难免可怜那些落水哭喊的百姓。”
木子长长叹气,无奈道:“说起这事,就是苏娘子倒霉,她每年腊八节,数九,元宵节,浴佛节都会到观音上脚下摆摊,补贴家用。所以苏娘子起早贪黑很辛苦,她第一次去观音山就引起轰动,男女老少就喜欢多看她几眼。三年前齐府小姐路过看到了苏娘子,她张口就说苏娘子长相妖媚,惯会蛊惑人心,并且说她既然已经嫁人就得守妇道,不可抛头露面。可苏娘子不去挣银子,她就得饿死,那齐府小姐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当时在观音山脚下,人山人海,周边百姓气愤齐府作为。对齐府小姐指指点点,她才改口说以后她出现的地方,苏娘子必须消失,这不是强人所难嘛,可是民不与官斗,苏娘子怕给她爹和夫君惹祸,就一直小心躲着。”
萧瑾一听就明白了,无非就是齐家小姐嫉妒人家,找理由打压。
这一听就不是个好相与的,如果真到了宫里绝对拜高踩低,欺压良善,挑拨是非。
季子潇想起刚才情形,更是反感齐家,他又想到此次任务,心中想着苏娘子早晚有一天能脱离齐府桎梏。
这时,木子也把三人送到,他顺着湖边把船停稳,木子等萧瑾三人下船才说:“极少有人白日来这儿,您三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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