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手支在桌上,掌心托着雪腮,饶有兴味地问道:“干嘛。你跟冉远影有仇啊?”
研磨打圈的指节有一瞬的停滞,墨色沾到容渊小指指甲上一点。
“没有,但他不是什么好人。”
“展开说说?”
“直觉。”容渊放下墨条,挥毫舔墨。
“那就奇怪了。既然你们无冤无仇,师父为何今天反应如此激烈。”秋止雾柳眉微蹙,俯身向前压过去,将脸凑到容渊身侧,直直盯向他眸底。
她鼻尖离容渊侧颊很近,甚至闻得到他身上淡淡檀香。
“除非……师父吃醋了?”
容渊提起笔,在沾满墨汁的笔锋即将触及秋止雾鼻尖那一刻,她慌忙后撤,拉开了二人的距离。
随后,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秋止雾,最终视线落到她脸上,露出个极为嘲讽的笑。
“少自作多情。这里人多眼杂,我再不来,明天公主定情无相宗首席的话本子,就要传到宫里去了。”
“我不觉得公主笨到会直接从栏杆翻下去。所以,足以见得,此人居心叵测。”
“无论他有什么目的,吃亏的都是公主。这倒不要紧,要紧的是,本门不想跟无相宗有过多牵扯。明白了?”
秋止雾险些一口老血喷到他宣纸上,面对这个冷峻毒舌男,她终究败下阵来。
他不让走也好。
秋止雾倒要看看容渊还有什么花招,下午那包药又藏到了哪里。
于是容渊在房中写字作画,处理事务。她便找借口将容渊房中翻了个底朝天。
结果一无所获。
直到亥时过后,她才被容渊遣返回房。
天边乌云犹如墨团儿滴落纸上,洇漫开来,掩住月华光辉。
客栈一楼一间房内,紫袍少年坐在正座,手里把玩着一柄短刃金刀。刀柄正中嵌着一颗朱红宝石,似血珠凝结一般,闪耀着诡异的光芒。
“今天可见到那位鸣鸾公主了?”他旁边一位年长者问道。“据说她倾慕容渊,可是真的?”
少年脑中浮现出白天那张娇红两靥,轻笑一声:“我看倒更像容渊心悦于她。”
“不管是什么,都得让她顺利同大燕和亲,不能让她耽误了我们的大计。”
少年指腹捻过红宝石,眼眸阴鸷狠厉,似要将猎物拆骨入腹。
“不会的。况且东方珩亲自挑选的儿媳,未来的大燕皇后,心中另有所属,不是很有意思吗?”
第二天一早,平静如常,凶案依旧没有发生。
不知是昨天晚上没睡好,还是此刻比武场风大,秋止雾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武道大会与电视剧里演的差不多,场下按照门派落座。
秋止雾一行人便坐在裁判台左边方帐中。
裁判台正中央是容渊,旁边还有三个年纪大一点的中年人。
常缨顺着秋止雾的视线望过去,在一旁解说道:“那个穿官服的,是长宁的官员,负责记事的。另外两个有点来头,所在门派和星机门并称三大门派——”
常缨挑眉,满眼期待的看向秋止雾,想讲的心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