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暗金色的麒麟挂件,四分之一手掌大小,后面设的暗扣,打开横条就能挂在常服上。康熙从盒子里拿出这对金麒麟,嘴上还念叨着:“你额娘还说要配上绿松石,还是朕拦住了,图纸也是朕画的,可比你额娘画的好多了。”佟贵妃的审美康熙也能挑剔几下,两人拌嘴时可叫奴才们无奈的很。胤祈张开手臂,康熙本想要递给他,一看这小子已经摆好了架势他只好亲自动手。麒麟扣在腰带左侧,康熙手指一扣将搭扣解开,随即拇指一按将麒麟扣在腰带上。胤祈今日今日穿的还是黑色常服,和金色正好搭。“谢皇阿玛,这对麒麟真好看。”他笑着道。既然已动手,康熙也没什么顾虑,将另一只麒麟取出在腰带上对称的位置扣好。“你啊,年轻气盛,狠话是不能随意说出口的,免得别人有什么后手反倒是麻烦。”胤祈听的明白,这是点他那日在乾清宫时对着库和礼和晁程璧,他的确攻击性强了一点。只是……他不高兴的皱眉,“他们都那么针对我就不许我反击吗?”康熙端详了一下这对麒麟,位置刚好对称,他满意的点头,随即叫胤祈坐好。他看着胤祈心中满是自豪,这可是他一手带大的儿子,又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可到底是年少还需要他教导。康熙抬手捋着胡子,“他们未曾对你下重手,可你当时的语气却叫人认为你是要置人于死地的报复,若不是库和礼及时收手,会闹到何种地步还未可知。胤祈不解,猜测道:“难道他还有什么别的东西不成?”他心里一沉,他自认绝没有什么把柄给人抓,可是如今这一说,反倒像是库和礼识趣才放他一次。康熙摇摇头,“是也不是,他手里必然还抓着一点别的东西,只是他知道不能拿出来,库和礼比你有更加懂得朝堂生存的智慧。”弹劾重要吗?或许重要或许不重要,对于一个皇子来说这样的弹劾只是无关痛痒。惯来御史台就是要做监察百官的工作,人人犯错的时候都会想着遮掩,若是只要要命的事情上才出手,那么御史台平日里岂不是无所事事了。一个没用的衙门是没有存在的必要的,不管是为了御史台的重要性还是自身功绩,他们是谁都要弹劾的,大事小事家事国事均在监察范围内。曾经的胤祉因为在敏妃孝期内剃头被康熙狠批了一顿。还被康熙撤降了爵位,从郡王到贝勒,这个差距可是无法抹平的。那段时间不仅是礼部多次弹劾,御史台那边几乎是每天最少十几本折子的弹劾,连胤祉一个侍妾的兄弟花银子补缺的事都被翻了出来。朝堂上你来我往不是非要致人于死地,平日里你弹劾我我弹劾你也是常有之事。大多数折子康熙只是批一个‘知道了’就足够。库和礼难道不知道弹劾胤祈根本没用吗?当然知道!他是朝堂上几十年的老油子了,难道还会看不清楚吗?皇子们即使是犯错,弹劾的折子再多康熙也是不会在意的。全看这错处他能不能接受,不能接受的,例如胤祉孝期剃头,那就必须最严厉的惩罚。而在对外皇子的差事上面,即使真犯错了为了皇室名声考量,康熙也会在明面上遮掩过去。曾经的老大在战场上犯错就是康熙指示豫_裕亲王给背了黑锅。胤祈这种大体上获得了胜利,小细节上的文书问题完全对他构不成任何伤害。可有个问题,胤祈敢保证自己没有犯错,可是他保证不了手下人不犯错啊!只要身处朝堂就别想着做什么孤臣、纯臣,能被这样评价的都是功成名就后史书上记上一笔的大佬。真正的孤臣只会被认为是性情古怪不与人交。胤祈手底下的奴才也不少,他没法保证每个人都是干干净净的,或者说即使有人脏了衣袖,他也只能假装不知。他只是一个皇子,一个贝勒而已。他能安排人家生活给银子,能安排仕途给官位,他还能安排人家怎么晋升吗?他要是能够安排的面面俱到,他都是神仙了。底下人不论是为了求财还是为了求权力,只要行为不太过,他就当作不知情。若有人过界提醒一二也就是,还不能太严厉,免得这人背主。而库和礼手里必然捏着一点东西,能够将胤祈手下奴才拉下几个。库和礼正是察觉到这位熙贝勒还是个生嫩的苗子,还不懂留手,他这才立刻隐去手里的东西,利索的认输。他一个大臣,胤祈是一个皇子,怒气上头要和他拼了,他怎么拼得过。康熙叹息一声,“库和礼也是老臣了,侍奉朕这么多年,劳苦功高,只可惜家中子弟不争气,全是些扶不起的,可惜他一把年纪还要拼一次。()”如果不是家中子弟不争气,库和礼这种两朝老臣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自己撸袖子上的。胤祈抬眼,从皇阿玛可惜的神情中察觉出一点微妙来。库和礼家中子弟不争气,他自己没事怎么会得罪一个皇子,那必然是有人给了他什么承诺,他才会披甲上阵。
只是这个人是谁不还不清楚。≈ap;ldo;皇阿玛,我?[()]?『来[]≈ap;看最新章节≈ap;完整章节』()”他话音一顿,皇阿玛既已如此说了,恐怕是不愿意替他参与什么的,“皇阿玛我明白了。”无论背后是谁,人家都没下重手,只是像木头的毛刺一样扎人一下。不至于疼,但是痒的难受。胤祈低头看看腰带上的金麒麟,这大约就是皇阿玛的赔礼吧,不会告诉他是谁,要想报复自己去查。不聋不哑不做家翁,就是的皇帝面对儿子们中争斗,大体上也要保持沉默。胤祈固然有点小失落,却也明白()皇阿玛这样做是应当的。皇阿玛只是喜欢他(),当作儿子的一样的父亲的喜欢?()『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还有就是对自己培养出少年将军的骄傲。除非康熙想要胤祈继承皇位,不然就不会在皇子们内部争的时候偏袒谁。能够令库和礼直接乞骸骨,是对胤祈的一点偏爱也是对老臣的顾念。康熙叹一声道:“你身边伺候的奴才,不说是卢保,就是那管着你衣裳的奴才,他若是家中出了事情急需用银子,一时脑子想歪了偷了你的东西,你会如何处置呢?”胤祈默了一瞬,那必然是会放一马的,毕竟伺候那么多年,到底都有几分感情。在康熙看来库和礼就是这种犯了小错的奴才,且人家还是有苦衷的。这又能说什么呢?胤祈无奈的一摊手,“怎么都认为我是会赶尽杀绝的人,我看起来就是个滥杀之人吗?”康熙轻笑一声,抬手点点他,“叫朕说,是你看起来令人生畏,这未尝不是件好事。”“也对,”胤祈点点头,总比看起来就好欺负的好。父子关系是极复杂的,尤其是皇室之中还掺杂着一层君臣。胤祈摸摸腰带上的金麒麟,猛然间心领神会,皇阿玛虽然不会帮他做什么,但是也不会阻止他做什么。他已经是个拥有实权的贝勒爷了,又不是小时候还需要哭闹要肉吃的小孩。隔日,胤祈就接到了拜帖,是他未来福晋的哥哥永年,这位论起来还是宗室的女婿,两头都有亲。永年带了礼上门,两人寒暄几句。胤祈问问他福晋最近身体可好,平日里做些什么。永年来之前就特意去了妹妹院子问了,此时也好答,连同内务府送去的嫁妆等也一一详细说明。胤祈笑着夸了永年的好日子,他福晋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可是叫人喜欢的很,不少宗室的老福晋还特意瞧了一眼。永年只是道:“都是奴才福晋的辛苦,奴才只想着多上进些,好叫她生活顺遂。”“贝勒爷这次得胜归来可是叫不少人惊叹,奴才在衙门里经常能听到这些话,个个都盼着把自家子弟送到您手底下呢。”虽是大舅兄,但是胤祈同他不算多熟,还是婚事定下后走动才频繁些。如今两人互相夸了几句,永年又是格外小心的奉承着,气氛热了许多后,他紧接着就是就道明来意,“是晁程璧大人托到了奴才哪里,奴才不敢擅自做主,特来请示贝勒爷。”胤祈抬眼,他神色淡淡,瞧不出什么,“哦,晁程璧啊。”永年一愣,摸不出态度如何只好更加小心,他低声道:“晁程璧大人托了人是奴才在山东读书时师伯,且他称是想要给贝勒爷赔罪,奴才也是拿不定主意。”永年如今在理藩院做事,六品的小官而已。他阿玛是二品大员又不是他是二品,他妹妹是皇子的嫡福晋又不是他嫁人。晁程璧怎么都是三品的大员,是妥妥的上级,人家姿态还十分低,对其中内情不算十分了解的永年只是知道两方对了一次,晁程璧跪的很痛快。他自己也不敢做胤祈的主,当然要过来问一问。“贝勒爷可要见一见他?”永年问道,打定主意要是胤祈不愿意见他可得把跟这人理清关系。胤祈笑着看他一眼,玩笑道:“我跟晁程璧可不熟啊,见面岂不尴尬。”永年立即就要表态,“那奴才回去跟他划清界限。”“唉?”胤祈拦了一手,“如果晁程璧有诚意的话,那我还是愿意见见他的,听说他的山水画极好。”永年立即领会其中意思,“那奴才原封不动的将您的话告诉他。”胤祈端起茶杯,他笑着抿了一口。会看眼色的永年立刻明白过来,起身拱手,“奴才告退。”五日后,胤祈得到消息,晁程璧的一幅山水画被李光坡收藏了。李光破,大学士李光地之弟。胤祈微愣,李光地啊。“来而不往非礼也,咱们也给大学士送份礼吧。”!()